595 致命细节(下) (第1/2页)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在有长矛的时候,第一战斗手段一定是拼长矛,只要把自己设身处地的代入兵丁的视角,就会发现这实在是一种常识——如果是你和别人拼命的话,你当然也会希望自己处在一个能打击到敌人,自己却并不会被打击到的境地了。
换句话说,在双方的战斗中,拥有长兵器的一方总是能占据一些优势的,从这个逻辑来推论的话,拥有弓箭的一方,优势也会被无限的放大,这就是为何民间对于弓箭的管控比一般刀枪更严的缘故了。也因此,买地选择宿营地是有标准的——不能在河滩上,最好是在附近地形相对的高处,这个小分队严格地按照规矩行事,于是现在他们便不必面对居高临下的敌人:如果居高临下的话,高度可以一定程度上弥补武器的差距。
这就是战术思想带来的战术主动了,在战场上,这种无形的优势,有时只是一个闪念,但却和勇气、战斗技巧一样重要。小分队的新兵们,这一次就体会到了遵守规定带来的好处,再加上他们这边有弓箭和弓手,那帮客户男丁虽然一团血勇,但战斗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完全确定了——人还没开始冲杀呢,没瞧见买地的兵丁在何处呢,嗖嗖的风声中,走在队伍前头的首领人物一声闷哼,已是软倒在地。
新鲜的血腥味随之涌出,这帮新鲜聚集的流匪,顿时骚动了起来,还没有真刀真枪的接敌,已经有人惊叫着‘有埋伏’,同时盲目地往回跑去,就着月色朦胧的照影,还可以看到几个人脚步慌乱,直接绊倒摔了出去,倒霉些的还咕噜噜滚下了山坡。
这就是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普通人,在战斗时最常见的表现了,有时候导致失败的并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己的慌乱,秩序一旦丢失,剩下的人想要冲散买活军的长矛完全就是做梦——敌人大约二三十人,是买活军人数的三倍,可这会儿,被吓着了,恐惧逃脱的大概七八个人,不知所措站在当地,被后头的人推挤着往前冲的又是七八人,这时风声再响:胡昂秀重新给弩箭上了弦——他动作真快!
在刚才的混乱中,敌人已经通过了山路隘口,来到营地之内,因此胡昂秀这一次射倒的是后方的匪徒,这就激起了更大的混乱,更多人惊叫着逃跑,而狗獾也把握机会,又射倒了一个前方的带头人,接下来,他们就没有发挥的机会了,因为营地里的兵丁们已经迎了上去,用长矛肆意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这边的武器长,对面又没有甲胄,那照着躯干一捅不就是一个血洞?虽然不少人的矛头被卡住了拔不回来,但是,对面的人员经过这一轮进攻,已经完全没有血拼的想法了,脑子机灵的已经开始转身逃跑,武器都丢了一地,而运气不好,走在前头的,受伤之后逃也逃不动,只能软倒在地,用生疏的官话喊起了求饶的话语。
一场短暂的遭遇战就此结束,余下的是一地的血腥味,还有排泄物的臭味——一个是恐惧之下失禁了,还有一个是被矛头戳进了肚子里,肠子流出来,新鲜的排泄物当然也随之泄露。这种味道对于百姓们很陌生,但在有游猎经验的人那里是很好判断的。
狗獾在行刺事件时,也在场外执勤,他就闻到了那股新鲜的臭味:百姓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异味的来源,但是,他是最清楚的——其实就是人的肠肚破漏了,和血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异味,之后他们去清扫场地时,也发现了刺客的残骸——被压成一团血肉了,六姐在危急时分幻化出的一根长杆,直接把他压在了地面上,而且并不是平躺着压穿身体的一个部分,而是从头顶往下压,一直压到脚,一个大活人刹那间就只剩下了一地的碎肉、烂糊糊的内脏,骨头渣子以及那股子刺鼻的气味……
这会儿,那股味道又让他想起了清扫战场的回忆,狗獾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才收拾好弓箭,从树干上灵巧的滑落下来,就着朦胧的月色回到人群中,帮着点燃火把、煤油灯,让营地这里恢复了光亮。
“第一车巡逻,第二车盘点军需,第三车过来补刀了!”
班长继续站在营地中央,高声发号施令,士兵们也不敢懈怠——这短暂的战斗虽然以己方大获全胜告终,但直到天亮大家肯定都不能完全放松。万一又有更多人来了呢?万一倒在地上的敌人有人还没死,只是装死,还要找准机会带走一两个呢?
当然,从结果来看,一两个人死了是无关紧要的,但那都是别人的看法,身临其境时谁愿意做那个枉死鬼?狗獾上交了弓箭,随后便立刻从行囊中取出长矛组装了起来,和曹蛟龙结伴,开始清扫战场——在营地周围有十几个受伤无法逃走的匪徒,有些还在低沉的呻吟求饶,有些则已经了无声息,仿佛死去了,曹蛟龙举着火把,和狗獾一起,两人结伴,不分青红皂白,对匪徒都是先往心口戳几矛,确认对方已经死透了再离开——就算是装死,这么十几个人,他们也有足够的耐心去确认。
他们补刀之后,老陈和武宁奇便开始把尸体拖到下风处堆垒在一起,这倒是各方打扫战场的常规操作,买地也没有太特别的规定。很快的,大家都出了一身的臭汗,第二车的新兵盘点完军需箱子没有遗落之后,也过来帮着搬运尸体,他们此时免不得有些作呕了。因为拖拉的‘尸体’,有时候还没完全死透,虽然心口被戳穿了,但还是会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这帮刁民也是没见识!”
曹蛟龙和狗獾,就要镇定得多了,他们毕竟是曾见识过死亡的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残酷的场面,曹蛟龙有些不屑地道,“械斗多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今夜便不是我们买活军在此,而是辽东的边兵,他们也落不得个好字!你说可笑不可笑,那还有五个人用绳索帮着相连,逃跑时彼此牵绊,五个一个不落都跌到山坡上去了,现在还在那里哀叫呢。”
用绳索连着彼此,这是夜盲的人晚上出行常用的办法,建州这边倒是很少有人夜盲的,但狗獾在汉人的辅兵里看到过类似的操作,他道,“如此看来,应该是闭塞的农夫,若是进城工作,或者是扫盲班上得好,早该知道夜盲的起因是缺乏维生素甲,多吃肝脏能改善许多。”
“嗐?->>【退闶侵懒擞秩绾危诖遄永锊槐瘸抢铮睦茨敲炊喔卧喑阅兀烤褪堑刂骷乙膊荒苋杖丈奔Π!崩铣绿Ц吡松簦诤笸反钋涣耍翱匆律溃饺沼Ω檬亲≡谏钌嚼锏模盟浅隼匆膊豢铣隼矗故乔灼菝且唤芯透爬创蚣医偕崃耍〈痈由暇筒焕鲜担∫宜担庑┐逭几们恐魄ㄒ频郊α喝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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