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捉虫) (第2/2页)
“不可能,你不可能在这里!”
吴富贵几人这才注意到,花媒婆旁边蹲地的小姑娘是王蝉。
他们的船儿走的时候,才听祝凤兰说了,千万记得捎信给王秀才,让王秀才回胭脂镇一趟,他家闺女儿活着,这些天就暂时在舅爷的家里休养。
那么大的一个包,不躺上十天半月,这会儿人在千里迢迢外的府城出现,瞧着伤也好了,活蹦乱跳……这可能嘛!
要知道,他们的船儿可是风雨兼程,夜里都没歇着,磨着船家打灯笼行船,这才赶上了吴家的大席!
这丫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脚程?
不可能!
“富贵哥,”几人结巴,挨着吴富贵这更见多识广的管事,“这丫头该不会还是死了吧,她、她也是鬼?”
那边,王蝉瞧着这沾满了鬼炁的帕子,想了想,试着掐出了一丝半点的日华,当真不多,只绿豆大小。
瞬间,日魄灼灼,火光将鬼炁燃烧殆尽。
王蝉:“哇——”
这大概就叫,邪不胜正?
听到声音,王蝉回头瞅了史一诺一眼,略略想了想,就记起了这道嗓子。
在棺中,可是他们逗乐了她,这才笑得回魂了。
王蝉眉眼带笑,“我也认得你,嗯…”她沉思,“你是屎一坨。”
再指过另一人,“你是屎千斤。”
她说出了在棺椁中就一直想的问题,好奇,“你们是兄弟吗?”
史一诺:……
史千金:……
“胡说!”什么屎一坨和屎千斤!“我叫史一诺/我叫史千金!”
“谁和他是兄弟了!”两人又异口同声了。
瞧了瞧对方,见对方和自己默契,又嫌弃地别开脸,“呸呸!晦气!”
王蝉:……
还说不是兄弟,说话都这么齐整!
她瞧过史一诺,又瞧过史千金,视线在后头的这个身上留了留,眼里有同情。
史千金屎千斤……这两名儿,不管怎么听都一样。
“那不怪我,我在棺椁里的时候听得真真的,是这个伯伯这样叫你们的。”
王蝉一指吴富贵,甩了锅。
吴富贵又被两人瞪了。
……
关于自己怎么来建兴这地儿,王蝉也有些闹不明白,她想了想,觉得不止归根于自己养石的天资,更有那方羊脂白石心的功劳。
昨日,自打知道表姑托了吴富贵几人,说给王伯元捎了信,要他无论如何得回来一趟,王蝉就把事儿挂心上了。
白日吃饭时,吃着吃着,咬着菜就停了筷子,暗暗想着,船到哪儿了?见到爹了没?爹说啥了?他、他会高兴自己活着吗?
推稻谷的时候,拿着耙子,扒拉几下,回神就瞅着自己堆了个父字。
手要不停,就该继续在下头写个多字,回头凑一个爹了!
瞧着字,王蝉瞪眼。
晚上,瞧着天上的明月,小姑娘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心口,怪月亮太圆又太亮,晃眼得让人想月圆人团圆。
王蝉愁大苦深,只得不犟嘴了。
她就是想爹了,想她那要娶媳妇的老爹。
夜里,又记挂又气自己不争气,王蝉睡得迷迷蒙蒙。
朦朦胧胧,她感受到月华星力倾泻而下,莹莹光亮透过木棍支起的窗棂飘来,缠绕着人。
她睁开眼睛,起身,转头就瞧到自己的身体躺在床榻上,周身有光晕,隐隐微微,仿仿佛佛,粗看有形,细看又无形。
那一方书卷一样的羊脂白石握在手心,将光晕吸收。
许是许久,又或只是刹那,石头浸润了光,猛地飞起,朝眉心处扎去。
下一刻,就像一方拼图得到了最后一枚的图块。
王蝉抬眼望天,只见星罗棋布,变化无穷,而在天堑处有星子为阵,日、月和着金木水火土五星成七曜,三光相聚缠绕,以天为顶,地为界,布下了大阵,犹如一口钟。
是保护,也是禁锢,将这个世界珍藏。
阵外是诡谲阴邪的存在。
王蝉若有所思,七曜成阵护着世界,人们便少遇到阴邪之事。
只是,不知是时间久了,又或是阵外的阴邪不甘,抬眼望去,就见如钟的法阵像一件战场上奋战久了的铠甲,上头都是伤痕,老旧和风霜遍布。
一些位置破损,有溃散的光点。
一花一世界,石中有万千界,而石中界又彼此相通。
心思一动,王蝉脚下的石中界就又换了一块。
瞧着星阵,身外身出神,王蝉无意识地踏过,石中界也在不断的变化,不知踩了多少块石头后,她瞧到了一块有些特别的。
这一块,它没有被七曜阵护住。
王蝉有些好奇,抬脚走出,抬眼是建兴吴家的石阶,恰时,瞧见穿吉祥衣裳的花吉祥飞出。
她瞪大眼睛,伸手略略扶了扶。
呃……有些扶不动。
眼睛一动,瞧到角落里的吴富贵,人往那儿一卸力,正好为花媒婆寻了几个肉垫子。
意识到这几人是吴家的下人,这地儿是吴府——
王蝉踩了几下地,这么说,这是她爹娶媳妇的地儿?
不过——
“新郎官呢?”
娶媳妇怎么能少了新郎官?
她爹去哪儿了?
吴富贵几人将视线看向了大公鸡,那儿,鸡笼里倒了一片的鸡,鸡笼外还有三四只歪脖子鸡。
王蝉:……
她不解。
“大公鸡和新郎官有什么关系?”
下一刻,她眼睛瞪圆乎了。
难道她爹成大公鸡了?
可是这么多只,哪一只是她爹?
……